2006年 拟声词的种种

拟声词的种种

雷贤淇

2006-01-25 18:17:14 MYT《星洲日报•言路版》

 

前不久，我应邀到吉隆坡的联邦酒店出席会议，讨论和审查教学详案。会议中我们发现老师们设计的详案中用了很多拟声词。

这些拟声词多用得不规范，如铃声用“铃——铃——”，敲门声用“咯咯咯”。我们查词典“铃”不是拟声词，“咯咯”是拟声词，但不是模拟敲门声而是笑声。组员中的一位老师说敲门声很像“笃”，就用“笃笃笃”，但是词典中“笃”也不是拟声词。我们肯定有人把“笃”当拟声词用，语法书还收它，如“笃！笃！笃！声音那麽沉闷，就同我的心情一样”。好多老师都认为拟声词只要和有关的声音相似就可以了。师范学院的一位讲师查词典证实，敲门声有“咚咚咚”和“嘭嘭嘭”；铃声可用“丁零”。钟声可用“当当当”，但学校多用电铃了。

坊间的作业本、作文范本等也用很多不规范的拟声词。我们也当场作了实验，发现老师们对我们提问有关的拟声词有不同的答案。

我们也遇到难题，不能解决，如我们找不到把手指放在嘴唇前发出声音，制止人家说话的拟声词。词典中有“嘘shī（第一声）！别说话。”这个“嘘”是叹词。（我认为“嘘”在这里既“拟”又“叹”）。我也发现很多声音有音而没办法找到拟声词，可能词典中有，而我们的水平不够或工具不够，无法找到。字典词典也的确少收拟声词，希望将来多收些。

无巧不成书，另一组的组员也来问我“牛”是mōmō（第一声）叫，还是mūmū（第一声）叫？我告诉她“牛”是mōumōu（第一声）叫，汉字是哞哞叫。

什么叫拟声词呢？拟声词是指用语音来模拟人、事物或自然界的声音以及描写事物情态的词。如“砰”（枪声）、“轰隆”（炮声）、“哗啦哗啦”（雨声）；描写实物情态的词，如“他的脸刷地红了”。“脸变红”是不会发出声音的，但用拟声词“刷”来修饰“红”，生动而形象地表现了脸变红的速度之快、之突然，起到了增强表达效果的作用。因此，拟声词的修饰作用比其他词类要突出。

此外，“他紧张的心怦怦（pēngpēng）直跳。”没有直接接触，外人看不到也听不到别人“心怦怦直跳”，但以怦怦修饰心跳，就很形象。拟声词分为定型的和非定型的两类。

定型的拟声词多是传承的，词典收的多为定型的；非定型的拟声词大多是说话人或作家模拟声音造出来的，其语音形式、书写形式都不大固定，使用的范围也比较广。我发觉语法书也不多谈拟声词的问题。

拟声词多为第一声（阴平），其他声调比较少，如“汩汩”，水流动的声音是gǔgǔ（第三声）；霍霍huòhuò（第四声）模拟磨刀的声音，如磨刀霍霍向牛羊。

以前词典中的单词和词条没有标注词性，如果没有足够的参考书，就无从查考哪些词是拟声词。如今新的词典如《现代汉语词典》、《现代汉语规范词典》、《应用汉语词典》等中的单词和词条都标注了词性，给大家带来很大的方便。

教育用的教材，特别是小学的基础教育的教材有很多特点：讲求规范，控制范围（如小学限制用字数量，该学的技能等等），因此教学用的书，老师的用语，考试的用语讲究规范，这样才有一个系统，对学生才公平。

拟声词是词语的一部份肯定也讲求规范，我们不该在教学中乱用它。电子媒体和平面媒体的其中一个功能是起示范作用，也应该在用词方面有个规范。

我要特别声明，这里的规范不包括文学作家等的创作，他们应该要有广阔的空间驾驭文字、自由创作。大家用开了，将来就成为规范了。

最后我诚恳地希望我们用的汉语言文字是放诸四海而皆准的。

 

星洲日报／言路·文∶雷贤淇·2006/01/2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