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哈哈古乐华小
雷贤淇
2012.08.21星期二完稿
刊登于《霹雳曼绒文友会•二零一二文学星火》
本文故事发生在1996到1998年间,叙述当时我在曼绒县哈古乐华小当校长时的一些甜酸苦辣。
日前,婷婷来,我找她当年在我家住时的物品还给她,也找到哈古乐华小(哈小)的照片。
1996年中,我在哈小开始校长之旅。学校在曼绒县的哈古乐园丘内,她和印小共用校园与操场。哈小只是一栋双层木楼。园内没华人居住,学子全来自园丘外,包括张良春老师的两个孩子和张老师从莫珍歪等地载来的。
初时,全校14名学子,后来剩7人,分三班,全在楼上上课。校长、老师也全在楼上办公。楼上没隔间,大家的一举一动一览无遗。
楼下一部分给印小,他们另有课室在木楼旁,后来课室够用,木楼全归我们。我们搬一班到楼下,楼上宽敞些。
不久印小迁到离哈古乐约两公里的敦善班丹村,他们的课室拆了,操场也种了油棕树,只剩木楼独傲全校。
所谓“班”只是三几张桌椅组成的小组。上课,除了常规的,也有特别的,有时一张纸就是“黑板”,一切“板书”全在纸上,大家传抄,还可收起来备用。
政府给一台办公用的电脑,我再向国会议员林敬益医生申请一台。可免费“玩”电脑,孩子高兴极了!下午放学了,学生全留下,开始起劲地学电脑。学双手敲键输入,学用电脑做作文……
初上任,全校只有我和张良春老师。后来张老师换去太平,我演独角戏。早上无休止地教书,下午处理校务,苦苦苦!
张老师又回来了,我找来校友,林莲茜老师当临教,大大减轻了我的工作。林老师过后进师范,教育局派郑泽文老师来助阵,我们成了三剑客。后来张老师当了县督学,前些时他竟然去世了!郑老师课余在教堂帮忙华英语翻译。
校长要工作到下午4点。下午全校只我一人,四周花草树木环抱,无车无人,无通信系统,只有动物和风雨声伴我过孤单、与世隔绝的下午。一天午后,正在窗前打字,猴子从树枝垂下,看到我它没进来,却悠哉闲哉地走了。
一天,工作到下午6点多,要关灯回家,一条青蛇,缠绕在电灯开关上。还好看到,我请棍爷送它上天堂。
天花板上层有好多鸽子,叫声扰人,张老师曾捉了祭五脏庙,但却没法叫它不来。
墙壁上挂了些照片,张老师把它挂斜一点。谁知镜框和墙壁之间的空间,全成了鸟的家。最妙的是,常有一只松鼠,在我们之间跑来跑去。
学校无食堂。学子的食物由张老师煮便带来。全校学子都靠这些食物。猴子当然也有份,它们会在休息前准时到来,残肴剩饭它们全包了!孩子们除了给它们食物,当然也和它们高兴地玩在一起了。
哈小在曼绒河一支流旁,河通向大海。因此,校旁的红树林沼泽地有螃蟹。常有人拿厕所的桶去捉螃蟹,留下脏桶和螃蟹的断肢等让我们收拾。
当时我只有一辆车,我太太在用,我驾摩托。大清早驾二十多公里路去学校,冷风刺骨,难挨!印小卡儒校长带我走爱大华古田会馆旁的路,经油棕芭和胶园到校,路难走,却省了好多路程。若下雨,穿芭越岭,路滑,坑坑洼洼,更难走,泥泞满车满身,到校大洗特洗一番,才可上学。
下雨我穿拖鞋,平日大家脱鞋上楼,我穿什么鞋,没人注意。但我另放一双皮鞋在车后的箱子里,以备不时之需。
学校常常要限日限时交公文。雨天,一个驾着摩托,戴着头盔,穿着雨衣雨裤,脚着拖鞋,满身泥泞,出现在县教育局的校长,一定是我。
学校没书记,里里外外,亲力亲为,我学会很多东西,特别是校政。当年刊登在《教育天地》和报纸上的文章,也多在午后的哈小完成。平日除了去县教育局、课程发展中心或考试局等地开会,午后的哈小,就是我这“宅校长”唯一的去处。
最刻骨铭心的是,在爱大华古田会馆旁的店里买来的午餐,变馊饭馊菜,乖乖饮水饱。
曾有一位,英俊潇洒的老师,升到哈小当校长,不适应,病了,人说疯了,辞校长职!
人说雷贤淇,你是下一个!我特当心!上帝保佑,1998年我健康地离开了,差一点,没有疯!
风雨送走哈小,里头有我们的坚持执著,深深祝福,蒲种哈古乐华小。大家哈韩、哈日,我独哈哈小,她,我尝到甜酸苦辣,毕生难忘。她变了!我唯有哈古为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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