曼绒县的福州人和雷姓畲族人

雷贤淇

 

霹雳州曼绒县实兆远区甘文阁（又名牧师楼）（Kampung Koh）的第一批华人垦民，是被邀请来开垦甘文阁的，不是卖猪仔或偷渡过来的。1902年，卫理公会委派两位牧师，柳依美博士（Dr.Luering）和林称美，去福建福州招募农工。1903年9月，363人应邀来到甘文阁垦场。一同来的还有方鲍参牧师。他们还派斯金纳医生随行护送。

363人中，现在的甘文阁市镇一带分给古田垦民，并住在“垦场里”；国民小学至福清洋边界给闽侯人；福清人在靠海的福清洋。

垦民第一年种稻失败，1905年试种橡胶树成功，同时还种短期农作物和蔬菜，蓄养猪、鸡、鸭等维生。橡胶树种五六年开割时，卖到好价钱，因而吸引很多福州人来曼绒县。特别是1910年至1920年橡胶的黄金时期，以及每个垦民都拥有自己的种植园，促使更多福州人来马，使得曼绒县被称为“小福州”。

这些“新客”很快地开发了曼绒县的其他地方如：实兆远港口（Kampung Sitiawan）、十字路（Simpang Ampat，后来改称Sitiawan）、甘文阁、二条路（转弯头）（Simpang Dua）、三条路（新名格尼市）（Pekan Gurney）、四条路（Simpang Empat）、五条路（Simpang Lima）、六条路（Simpang Enam）、七条路（爱大华）（Ayer Tawar）、甘榜拉也依淡（第一村）（Kampung Raja Hitam）、甘榜马坡（第二村）（Kampung Merbau），以及方鲍参开辟的闽人匡（闽南人聚居处）。以上地方后来归入实兆远区或区域（Mukim Sitiawan），它的面积是218平方千米或13万9520英亩，区内的居民多为小园主。

不久，曼绒县的其他华人区如，昔加里（Segari）、莫珍歪（Changkat Keruing）、宋溪峇都（Sungai Batu）、班台（Pantai Remis）、木威（Beruas）等，也全开发了。福州人就去彭亨州发展，有的甚至搬去泰国南部种橡胶树。

后来英政府为了对付马来亚共产党，推行毕礼斯计划（Briggs' Plan），实施紧急状态（1948~1960），以隔离居民和马共接触。园里的华人居民，被逼迁移到如集中营的地方，美其名曰“新村”（Desa Baru或Kampung Baru），四周围铁刺篱，派荷枪实弹的兵巡逻，不准擅自进出。早上六点过后才可进芭割胶或做工，进出芭要搜身，只可带自吃的食物和水，多带被捉，麻烦多。下午六点必须回村。变相的关人村，曼绒县就有12个，即本文红字的村子。1954年全马有480座“新村”。

在这计划下，四条路的居民全搬去三条路，六条路的去五条路，闽人匡的搬到十字路和爱大华一带，戈隆伽甲（Gelung Gajah）去哲仁新村（第三村）（Kampung Jering）和木威。从此四条路、六条路、闽人匡和戈隆伽甲，以及新村以外地方不准住人。

没被集中的居民有三处，即福清洋（Kampung Cina）、新甘光（Kampung Baru）、昔加里。

请看视频。（https://weibo.com/u/5584231895 实兆远古田人记录片）

 

姓雷的畲族先民也是垦民之一。以1910年开始开发的二条路为例，垦荒的雷姓畲民，有雷端赐、雷端仕、雷端记的儿子贤木、贤官、贤宝三兄弟、雷端云、雷端埔兄弟、雷尤溪和我曾祖父雷增金一家，总共七家。

我曾祖父带五男一女同来，五个儿子是仲阳、国盛（仁口）、国唐、我爷爷国枇（日裨）和日培。次子仲阳过后转去海南发展。中国乡下只剩曾祖母和大儿子日赐。四伯公国唐、六叔公日培和大姑珠娇一家，后来从实兆远搬去泰国南部。我父亲仕耀来番时才八岁。我雷贤淇是第四代，今天我们雷家第六代已有很多个人了。曾祖父埋葬在二条路的曼绒中华公会墓园，和方鲍参一样是路边的第一排。

雷端记的长子贤容在诗巫，女儿珠娇过后移居吉隆坡。后来，端记带着两个幼儿贤宾和贤宙回唐山不来了。端记还有个叔叔国许在哲仁新村。

其实，历史上，特别是1930年代，曾有三千人从实兆远移民去柔佛的永平和泰国南部的那汶（Na Bon），因他们已无法在实兆远获得耕地。

和其他福州人一样，雷姓畲民大量来曼绒县的日期都在1903年之后，特别是在1910年至1920年橡胶好价时期。比如爱大华和闽人匡都在1918年开辟，同时通过“客头”去中国福建招募农工。

据以下的信，梅坪村雷姓畲族人住海外的有千多人，相信多半都住在马来西亚和泰国。曼绒县的雷姓畲民几乎全来自梅坪村，爱大华和哲仁新村比较多些。马来西亚的华都牙也（Batu Gajah）和马六甲（Melaka）都有畲族雷氏宗亲会，他们主要来自福建南安。

砂拉越（Sarawak）的诗巫（Sibu），被称为“新福州”，也有好多雷姓畲民。诗巫的福州人垦场，是由黄乃裳发起，他是闽清人，所以“新福州”闽清人较多。首批72垦民于1901年抵达，至1902年总共来了1118垦民。

我和华都牙也雷氏宗亲会的会长雷丰耀估计，在马来西亚的雷姓畲民超过一万人。

从初始来马起，大家就选择适合的宝地居住。今天还一样，都散居全马，以及世界各地。我二条路老家只剩我大姐一人住着，我叔叔家全空了。姑婆的家也只剩一个孙子住，邻居的三伯公和两个堂叔的家也全空了！我堂表兄弟分散全国各地，主要有两个原因：一去外地开新的种植园，二是去外地做包点生意。

 

 

作者：雷贤淇

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硕士

前华文小学老师和校长

前吉隆坡大学，海洋工程工艺系（UniKL MIMET），华文科主任和讲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