兆是百万也是万亿

兆是百万也是万亿

雷贤淇

2009-2-2（一）发表于南洋商报言论版A11

杨欣儒先生于2009-01-12在南洋言论版发表的大作《一兆是多少？》，认为一兆等于百万。洪清木先生于2009-01-19也在南洋言论版提出他的看法，认为一兆应是一万亿。我认为一兆等于一百万，也等于一万亿，以下我提出我的看法，希望方家多多指教。

维基百科认为中国数字单位“兆”存在以下三种不同体系：

1. 百万（即106）：十万为亿，十亿为兆。

2. 万亿（即1012）：万万为亿，万亿为兆。

3. 万万亿（即1016）：万万曰亿，万万亿曰兆。（古代的用法）

这种概念的多重意义从中国古代已经有了。杨先生在他的大作中也查到这三种体系，他认为一兆等于百万，那是因为权威工具书《现代汉语词典》《现代汉语规范词典》《辞源》《辞海》等都指一百万为兆。还有中国刊物一万亿也不用“兆”。

的确，1984年2月27日中国国务院公布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定计量单位》规定“兆”等于百万（1,000,000），就是106。它收在“附表3-5   用于构成十进倍数和分数单位的词头”中。英文相对应的词头是Mega，符号是M，词头需加词尾才成词。现代的科学技术上用的和现代电子产品中常见的“兆”属于这种用法。如：频率用兆周(Mc)、电阻用兆欧(MΩ)、信息量(Byte)用兆字节（MB）、功率单位用兆瓦(Mw)、传输数据的兆比特(Mbit)、数码照相机中计算数码影像的单位兆像素(megapixel)、计算机（电脑）中CPU的兆赫（MHz）速度等都是这个用法。香港特区和澳门用的词头也依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定计量单位》。

不过台湾的标准却把Mega直接译为“百万”，而把词头Tera（1012，即万亿，1,000,000,000,000）译为兆，中国大陆则译为“太”。同一个“兆”，在台湾代表词头万亿（Tera），在中国大陆代表词头百万（Mega），不混淆才怪！

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《出版物上数字用法的规定》，只规定非科技出版物中的数值一般可以“万”、“亿”作单位，没有提到“兆”。根据语文出版社出版的《实用语文规范知识小辞典》：“汉语中数位的分级，是四位分级。这是根据汉语读数法则确立的。第一级是‘个级’，包括个、十、百、千四个数位；第二级是‘万级’包括万、十万、百万、千万四个数位；第三级是‘亿级’包括亿、十亿、百亿、千亿四个数位”。也没有提到“兆级”。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定计量单位》注第九项有如下的说明：“104称为万，108称为亿，1012称为万亿，这类数词的使用不受词头名称的影响，但不应与词头混淆。”这个注明显示中国大陆数词用“万亿”代替“兆”，以免和词头“兆”相抵触。中国大陆非科学性的报纸书刊，数词一般只用“万亿”而不用“兆”代表1012。例如：中国国际金融公司首席经济学家哈继铭就对《金融时报》表示，“一兆(中国称一万亿)是个大数目，但也是一块烫手山芋。”

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的《英汉大词典》和联营出版有限公司出版的《世纪版新英汉词典》显示，Trillion在西方各国的用法也不一致：1.（英、德）百万兆，1018（100万的3次幂）；2.（美、法）万亿、兆，1012（1000的4次幂）——英国和德国则称为Billion。

这也凸显美国和法国的用法与台湾和部分马来西亚的一致。根据维基百科和百度百科，日本、新加坡、韩国一般数词的一兆，也是1012。这样的“兆”和台湾的词头“兆”（Tera）的数值相同。

从杨欣儒先生大作中也可看出，词典字典对“兆”的解释也不一致。因而“兆应该代表何值”引起很多争议和混淆。大家查阅资料时，要特别小心鉴别是用哪一方的规范。假如“兆”用在现代科学技术和现代电子产品上，又是词头，则等于百万（中国大陆）或万亿（台湾）。若是现代非科技文献，“兆”这个数词多为万亿即1012，就是1  0000  0000  0000，中国大陆多不会在数词上用“兆”而是直接用“万亿”。

在《接下来的英语》（English Next）一书中，大卫·格拉多尔（David Graddol）写道：“在许多亚洲国家、欧洲和美国，汉语已成为新的必备语言，比如韩国人正忙着学习汉语，这让人回忆起几年前热情地学习英语的情景……估计有3千万人已经在世界各地学习汉语，中国政府预计在未来几年将上升到1亿左右。”（63页）

这明示汉语已经走向世界，这种汉语有些语言专家称之为华语华文。21世纪是经济全球化、全国和全球网络化、文化本土化的资讯时代。也是强调多元开放、自由民主的人权时代，更是个竞争激烈、迅速变迁的资讯时代。资讯革命把世界从冷战时期的单元封闭状态，过渡到后冷战时期的多元、开放状态，从而加速了世界的自由民主化。在多中心、多元化、全球化的世界格局中，各国纷纷立足本土，放眼全球（glocalization）。语言文字也将是多中心、多元化和全球化的；因而有马来西亚式的华语华文，台湾式的华语华文，泰国式的华语华文等等。

上述“兆”的混乱局面，再加上各地区华语华文的差异，该如何处置？

华语华文的规范不能单单只是中国大陆人说了算，也应该包括全球华语华文的应用者。华语华文规范的挑战将主要来自华语华文本身。全球华语华文应用者将如何运用智慧，好好地规范化华语华文是个棘手的问题。

注：本篇也得到陈强勤先生提供资料，特此敬谢。

雷贤淇

2009-01-26（一）农历正月初一RM45